「叔叔, 你有無唔舒服呀? 」
面前的叔叔76歲, 中過風, 有高血壓和糖尿, 在這間私營老人院已住了幾年時間。今天到他覆診。
「咪又係咁, 都係咁上下㗎啦。」叔叔答得漫不經心。
「仲有無落街呀? 」我再問。叔叔中風後需要拐杖輔助出入, 也曾經跌倒過, 所以我有此一問。
「緊係有啦, 唔出街仲得了嘅。」叔叔反應甚大。畢竟每個人都希望能夠擁有出入的自由。
「胃口點呀, 瞓得好唔好?」我再問。
「無嘢。。。」叔叔答得簡單。
檢查過後, 開過藥, 準備跟他說再見, 我便對他說: 「咁下次再嚟睇你喎。」
「下次, 下次都唔知死咗未啦。」想不到叔叔這樣回應。
有些老友記的對答, 就是如此直接了當。
「幾時死邊個知喎。」我通常這樣回應, 的而且確, 這是事實。。。「做咩你咁講嘅? 你係唔係好怕會死呀?」
「唉! 我怕乜呀, 我都成 80 歲啦, 又咁多病, 可能今晚瞓醒覺我就死咗呢。」叔叔微微笑着。
其實有些老友記就是如此看得開; 沒有負擔, 便沒有什麼放不下, 對未來的一切亦沒有什麼擔憂和牽掛。或許死亡對他們而言, 真的没有我們想像中的懼怕。
「咁如果未死就下次見啦。」我說得有點大膽。
叔叔笑着回應我, 我也笑着。
談生論死, 或許能令我們更加豁達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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